唇一笑:“不是认真比武,就是投壶击壤之类玩乐的赛事,借个由头给大家送彩头而已,参与之人都有奖赏,前三甲重赏。”
穆新鸿:“少将军,去年除夕大家担惊受怕的,年都没过好,今年您去与大家热闹热闹,也好让大家定定心嘛。”
元策抬抬下巴:“我去了,还有他们什么事儿?”
“瞧您说的,少夫人多冰雪聪明深谋远虑,早就想到了,特意准备了两份一甲的彩头,您隻管去赢就是了。”
元策与姜稚衣包了半日饺饵,到了比武的时辰,出发去了军营。
姜稚衣身上沾了麵粉和肉馅味儿,沐浴梳洗过后晚一步才去,黄昏抵达军营演武场时,见里头热火朝天,演武场中央,元策戴一张银色面具,右手执一杆银枪,让出左手负在背后,正与军中士兵切磋比试。
众人坐在观赛席上看得入神,连连鼓掌叫好,连她进演武场都无人发现。
直到元策长枪一挑,一招製胜,扬首朝她望了过来。
众人的目光随着元策调转方向,见她站在那里,齐齐起立便要行礼。
姜稚衣抬手虚虚一按,打住了众人。
元策回到军中之后,姜稚衣也来过玄策大营几次,都是在过节的日子过来犒赏将士。
士兵们见了她,一个个都是脱口而出一声“少夫人”,话一出口,又许是想起个中复杂的关系,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这么喊。
她也不说答案,笑说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。
穆新鸿见姜稚衣无意劳师动众,让大家安心继续观摩赛事,招呼下一组上场。
元策长枪一收下了场,坐回到观赛席最高处,朝姜稚衣招了招手。
姜稚衣绕后走上台阶,在他旁边坐下,小声问:“不是投壶击壤吗,怎么动上刀动上枪的了?”
“他们皮痒,非要与我试试。”
“那你让他们一隻手也赢了吗?”
“让两隻也输不了,这要能输,我不如当真解甲归田得了,”元策勾唇一笑,“我的彩头呢,是什么?”
“是亲你一下。”姜稚衣凑到他耳边说。
元策转过脸就要来亲她。
姜稚衣笑着推开他的脸,压低声道:“前头这么多人呢,你戴着面具是可以不要脸了,我还要的!”
“不是你说的亲一下?”
姜稚衣从袖中取出了一隻木匣:“喏,这个才是彩头。”
元策接过匣子打开,看见一枚玄色的玉扳指,眼神微一闪烁。
“先前你教我射箭的时候给我用过一枚玉扳指,我看那扳指上都有裂纹了,送你一个新的。”
元策与她一样在冬天出生,但他从不过生辰,因为那对他、对沈家而言都不是值得庆贺的日子。
既然如此,姜稚衣也不想为着满足自己的心愿强求为他过生辰,所以也就没在他生辰当天送他礼物,想换个别的日子再送出手。
前阵子她思来想去送元策什么礼物好,想起了那枚明明已经裂痕斑斑,却被他保存至今的玉扳指,便与李答风打听了下扳指的来历,才知这是元策小时候好不容易才向父亲讨来的礼物。
“以后不用跟谁讨礼物,我每年都会送你的。”姜稚衣看着他说。
元策抬起头来看她。
“怎么了?”
元策摇头:“只是觉得,好像等这枚扳指等了很多年。”
姜稚衣笑着拉过他的手,将扳指轻轻套上他的拇指。
前排有士兵悄悄扭头来看两人,跟身边同样对两人充满好奇、已无心思观赛的同袍窃窃私语:“我觉得,叫郡主‘少夫人’不管怎么样都错不了。”
如果棘竹当真是原本的少将军,那么郡主自然就是他们的少夫人。
如果棘竹不是原本的少将军,那也是——
流水的少将军,铁打的少夫人。